不走寻常路的华电：发电转型的“殉道者”还是“急先锋”？

1月17日，已经空悬14个月之久的华电集团总经理一职人选落定。原华能集团副总经理叶向东担任华电集团董事、总经理、党组副书记。
2018年11月，温枢刚出任华电集团董事长、党组书记，从那时起，华电集团总经理一职开始空缺。巧合的是，温枢刚担任董事长之前，华电集团空缺董事长。而另一家央企发电集团——大唐集团在陈飞虎上任董事长之后，空缺总经理。一时之间，有关大唐、华电合并的传闻喧嚣而上。传闻终究只是传闻，在接连完成了中电投与国核技的合并、神华集团与国电集团的合并之后，央企发电集团的合并重组之路大概是按下了暂停键。华电集团虽然没有搭上发电集团央企合并的末班车，但也在不断探索着适合自己的发展道路。在发电行业面临整体性行业拐点的时候，华电的选择会得到怎样的印证呢？
从电到气，想说爱你不容易
在发电集团进军上游的拓展中，华电集团除了煤炭还选中了另一个资源——天然气。华电集团拥有国内最大的气电装机容量，进军上游天然气资源即可形成气电上下游一体化产业链。2012年10月，国土资源部举行页岩气矿权第二轮招标，此轮招标是首次公开面向所有企业竞争招标。最终有16家企业中标。华电旗下相关公司是当时中标区块最多的企业。包括华电煤业、华电湖北发电、华电工程、湖南页岩气开发有限公司等。
2014年，为了更好地从事天然气供应业务，华电集团成立了中国华电集团清洁能源有限公司，专门为中国华电集团有限公司提供可靠、经济的天然气供应服务，并为天然气业务提供技术及政策信息支持。除了布局国内资源，华电也开始进军北美天然气市场。
2014年7月16日，华电清洁能源公司与中石化合作完成加拿大太平洋西北液化天然气(PNW)项目15%权益的收购，华电占比5%，拥有60万吨/年的权益气量及50万吨/年的长协气量，成功获取海外LNG气源，这是华电集团在国内非油气央企中的率先突破。但油气上游勘探开发行业的高投入、高收益，也一定伴随着高风险。这铁一般的定律谁也无法打破。
2017年，华电参股的PNW项目宣布停摆。因为就在华电参股的2014年，下半年国际油价开启暴跌模式。直到2017年，影响下的液化天然气价格持续低位，最终迫使项目作业方马来西亚石油公司与各股东一起做出了这个决定。不过华电方面也表示，仍然继续与马石油等股东合资天然气上游勘探开发项目。国内项目的破冰也不成功。
2019年4月，自然资源部评审了2012年公开招标的页岩气区块现状。这次评审之后，此前中标的华电系等企业向自然资源部退回了全部或部分页岩气区块矿权。作为非常规油气资源的页岩气，在美国经历了几十年技术积淀，最终靠着繁荣多元的商业模式、强大的金融体系和数不胜数的中小企业，实现了井喷式的增长。然而这场“页岩气革命”盛宴在国内却遭遇了水土不服。华电集团的天然气“上游梦”也不得不放慢脚步。
不拘泥煤电+新能源
想在天然气上游领域有所斩获，这不是华电的一厢情愿。作为国内气电装机最多的发电集团，华电深知，在当前的电力市场体制下，天然气成本对于气电机组的效益有着决定性的作用。所以，即便在上游碰壁，华电依然没有放弃天然气。上游不行，那就在中游发力。
2019年2月，华电集团首个天然气长输管道项目“启通天然气管线项目”开工建设。这是中石油西气东输管道与规划拟建的江苏省沿海天然气管道的重要联络线，是国家2019年天然气基础设施互联互通重点工程。除了管道，华电在LNG接收站方面的布局也仅次于三桶油。目前华电参与的LNG接收站项目包括赣榆LNG接收站、东营LNG综合利用一体化项目、江门LNG接收站、海南LNG综合能源项目。如此重视天然气，就是因为华电要充分实现气电保供、降低成本。伴随着西气东输项目，天然气发电在中国已经大规模发展了20余年。然而气电机组的盈利模式却长期受制于较高的天然气价格。在三公调度模式下，盈利依赖于价差的电网更偏向煤电。气电机组的年利用小时数仅3000多小时，与之前动辄5000、6000小时的煤电完全不可比。在其他几个发电集团兄弟都一窝蜂大搞风光投资的时候，华电依然加紧着气电的投资（包括分布式）。
根据华电福新能源股份有限公司（华电集团旗下唯一多元化清洁能源上市公司）2018年年报，该公司2018年控股风电装机7993MW、光伏装机1155.6MW、水电装机2607.9MW、煤电装机3600MW、天然气（分布式）发电装机902.6MW，与去年同比相比增幅分别为3.8%、0、4%、0、63.2%。即便是2019年，根据其2019年年中报，风电光伏装机同比去年增幅百分比仅为个位数，但天然气（分布式）发电装机增幅高达34.2%。根据华电国际的财务报告，2018年燃气发电控股装机增速15.6%，也远高于水电、风电、光伏发电控股装机的8.2%的增速。在各大发电集团抢装光伏、风机的时候，气电装机依然有如此高速的增长，华电对气电的重视可见一斑。
为了应对燃机运维服务被主机商垄断、价格昂贵的问题。华电集团大胆创新，与瑞士苏尔寿集团合资成立的国内首个独立的燃气轮机服务商——华瑞燃机服务有限公司。经过了几年的技术消化，2018年，华瑞成功实现了全国首个9FA级燃机首次自主大修。不被发电集团“煤电+新能源”模式禁锢发展思路的华电，在发力气电的道路上并不算一帆风顺。无论是进军上游受挫、还是气电行业自身顽疾的存在，都没有让华电大幅改变战略方向。
挑战综合能源，“殉道者”还是“急先锋”
受新一轮电力体制改革和互联网产业蓬勃发展的影响，近年来，综合能源服务迎来快速发展的时代机遇期，受到行业广泛关注。华电集团在2019年4月发布《中国华电集团有限公司综合能源服务业务行动计划》，在各大发电集团中可谓是走在了前面。不过综合能源服务的万亿蓝海是不是真的能够兑现，除了要看参与者的实力与布局，也要考虑到一个庞然大物——国家电网公司的存在。在传统的电力行业分工中，发电集团是很少接触用电企业的，所以在能源消费这一端几乎是空白。
有观点就认为电网公司通过一个个电表，深入到用户用电的最前端。让发电跟电网在用户侧进行竞争，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不过能源革命+数字革命会极大地影响电力生产和消费的组织方式、管理关系，作为能源供应的主要企业，发电集团应当主动迎接这种变化，借机提升运行效率和服务水平。特别是服务，是这个阶段应该有的增长点和创新点。客户端多能供应才是发电集团应该争抢的阵地，如果未来技术成熟分布式能源大面积发展，集中式发电和电网都会受到影响。所以客户端电源多一点，集中式发电和电网的生意就受到的影响多一些。发电企业要把能源供应搬到用户门口，这才是和电网竞争的好办法。消费端的用能会逐渐聚焦多能联供、综合服务、智慧用能，发电集团可以借此机会培育新业态新模式，引领行业生态进化。这就需要营销系统的服务和交易系统帮助客户智慧用能甚至参与负荷侧调峰赚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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